賭當聚寶齋（民間故事）

賭當聚寶齋（民間故事）

賭當聚寶齋（民間故事）

民國年間，東北哈爾濱太古街上，新開了一家叫做聚寶齋的當鋪。掌櫃的姓陳，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外地人。

陳掌櫃深諳經營之道，他誠信經營、童叟無欺，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，很快就在太古街立穩腳跟。不到兩年功夫，聚寶齋後來居上，成了哈爾濱典當行的龍頭老大。

這天晌午，忙碌半天的當鋪好不容易清閑下來，陳掌櫃在屋內喝茶看報，隻留夥計小六子一人站櫃。

小六子正趴在櫃台裏邊打盹，突然感覺門前一暗，閃進一個穿風衣戴禮帽架墨鏡的男子。小六子連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，起身招呼道：“這位先生，歡迎光臨小店，請問有什麼吩咐！”

這男子並不答話，將手中一隻包裹“啪”地往櫃台上重重一放，一摘墨鏡，露出眼角一道醒目的刀疤，低聲喝道：“少囉嗦，我因急用，特來典當家傳寶物一件！”小六子知道來了大活，當即來了精神。

刀疤男放下包裹，小心翼翼地解開，露出一隻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。這盒子造型精美，一般都是有錢的大戶人家用來存放珠寶的。小六子心中暗喜，看來今天要有大生意了，他迫不及待地想打開盒子，看裏麵到底裝著什麼稀罕物件。

賭當聚寶齋（民間故事）

誰知小六子剛想伸手，刀疤男一把又將寶盒收回道：“慢著！我今天要賭當，用這盒中之物當十萬銀元！”

小六子一聽賭當，頓時警覺起來。原來，在典當行業，通常隻有兩種當法，一種叫“死當”，就是客人一次性典當物品，事後不再贖回。另一種叫“活當”，客人典當物品後，一般會約定一個期限，並在當期屆滿前贖回。而這刀疤男說的“賭當”，小六子還是第一次遇到，況且這十萬銀元的出價高得離譜，都要趕上聚寶齋的全部家當了。

小六子見刀疤男目光淩厲，知道今天遇到難伺候的主了。但他到底是聚寶齋的夥計，機靈勁還是有的，當即麵不改色，一亮嗓門高聲吆喝道：“破舊珠寶檀木盒一隻，賭——當十萬銀元……”

小六子的這聲吆喝，故意把“賭當”兩個字音拉長，是向屋內坐櫃的陳掌櫃發信號，意思就是：“掌櫃的，我遇到硬茬了，您趕快出來吧！”

再說這陳掌櫃正在屋內休息，對外麵的動靜並未留意，畢竟小六子跟隨他多年，一般珠寶首飾之類，還從未看走過眼。他聽到小六子的求救信號，當即一個激靈，立馬起身，一掀門簾來到櫃前。

賭當聚寶齋（民間故事）

那刀疤男見到陳掌櫃出來，雙手一抱拳招呼道：“這位想必就是當家的掌櫃吧？在下來自北平，因有一樁生意比較著急，願將家傳寶物賭當，不知掌櫃的敢不敢接？”

陳掌櫃眼光一描男子手中的檀木盒，似乎略有遲疑。

這個“賭當”的規矩，小六子不懂，陳掌櫃可是一清二楚。通常的典當流程是先看物後定價，按所當物品的實際價值，經雙方討價還價後達成交易。而賭當則不同，是先定價後看物，無論事後物品的真實價值多少，雙方都不得反悔。這就和翡翠毛石市場的賭石有點類似，運氣好壞，全憑天命。

陳掌櫃仔細觀察刀疤男，見他雖然麵相粗曠，卻無半點戾氣。陳掌櫃正猶豫間，卻見刀疤男放聲笑道：“哈哈哈！堂堂聚寶齋，哈爾濱的商界名流，太古街的龍頭大鱷，居然連一個賭當都不敢，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！算了，我還是到對麵的順成當鋪去看看吧！”

刀疤男轉身正要出門，隻聽得陳掌櫃叫道：“先生留步！既然到了我聚寶齋，就是看得起我陳某人，豈能讓你空手而歸，你這個賭當我接定了！”

“好！掌櫃的果然大氣，那就請先出當票，再驗貨！”刀疤男再次放下了檀木盒。

陳掌櫃一抬手，吩咐小六子取來筆墨，很快便開出了一張十萬銀元的當票。

賭當聚寶齋（民間故事）

待刀疤男收好銀票，陳掌櫃開始驗貨。這盒中到底裝有何物？值不值十萬銀元？聚寶齋全部家底和陳掌櫃經營多年的聲譽，可都寄托在這檀木盒裏呀！一旁的小六子緊張得不行，都快要尿出來了。

縱然是陳掌櫃，他作為聚寶齋主人，雖說久經商場風浪，此刻也是神色莊重。隻見他接過檀木盒，小心地放在櫃台上，用刀疤男提供的鑰匙，輕輕插進盒上的鎖眼，隻聽“叭嗒”一聲，小六子的心一下懸到了嗓子眼，卻是盒子開了。

陳掌櫃輕啟盒蓋，慢慢地掀開一條縫隙，朝裏看去。不一會兒，他莊重的神情立即放鬆下來，隨即仰天大笑：“好！好呀！好寶貝！價值豈止十萬銀元，我陳某人今天賭當總算沒有看走眼！”

刀疤男見陳掌櫃驗了貨，也是一身輕鬆，當即一拱手道：“掌櫃的，山水有相逢，咱們就此別過，後會有期！”言罷戴上墨鏡大踏步出門而去。

小六子好奇地問：“掌櫃的，這盒中可有什麼絕世寶物？”陳掌櫃笑而不答，示意小六子繼續站櫃，自己捧著檀木盒返回屋內。

陳掌櫃重新落座，品了一口茶後，從那盒裏抽出一張報紙，繼續看了起來。那報紙的頭版新聞，有一條醒目的標題：“大日本關東軍沿南滿鐵路剿匪大獲全勝，匪首刀疤下落不明……”

事隔不久，震驚中外的“九一八事變”爆發，國民黨政府的不抵抗政策將東三省拱手相讓。在民間掀起的抗日浪潮中，活躍著一支以刀疤為首的遊擊隊伍。傳說在隊伍當中還有一個三十多歲、能謀擅斷的軍師。

可是很少有人知道，當年太古街聚寶齋裏，那一出事關民族大義的“賭當”傳奇……（故事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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